袁康就太極內丹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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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經》與養生

    老子的養生方法,是先尋找自身「一」的所在,然後把持住它,勤而行之,使身心融和合一。最後再把「一」提升,達致「無」的境界,變成與道同一,不過,後者乃超越養生,是神仙境界了。老子以此「一」作為萬物的生化之源,是「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的東西,即是道在「大道氾兮」,以「一」的方式存藏於萬物各存有之中。老子曰:「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為天下貞。」(章39)人得「一」以生,生命之本源,就是這個「一」。養生之道,不外乎這個「一」的修煉,老子要大家「守一」。老子說:「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章10)這是靜坐時「神氣混然」的境界,這個境界從抱一顯現。後來道教把「一」看成「氣」,發展出多姿多彩的內丹學。

    老子為了更清楚地描述「一」的內涵,他曾用過幾種不同角度的描畫。其中一個是「橐籥」。老子曰:「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籥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章5)「守中」的意思,是「守一」。「一」在這段以橐籥代之,人的生命中有個橐籥,這個橐籥功能,是「虛而不屈,動而愈出」的,人應該好好保存它,珍惜它。它是人之本,生之源。

    另一個對「一」的描述,是「天地根」:「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勸。」(章6)其實,這裡不過是「無」「有」、「道」「一」的關係,老子想用不同的描述來說出他的道。這裡借「天地根」說「一」。相當於「橐籥」有「虛而不屈,動而愈出」的性質,「天地根」有「綿綿若存,用之不勤」的意態。「谷神」是「無」,無既是無,又怎會死呢,故谷神是不死的。谷神不死,就好像不死的母體一樣,不斷地生育其子而自身不死。子便是「天地根」,也就是「一」。這個「無」生「有」的孕育情態,是「綿綿若存,用之不勤」。這裡老子又巧妙地以「天地根」說出了「一」的特性。其中有兩點值得注意:其一,他以「天地根」名之,是因為「萬物得一以生」,從而說人的「天地根」也在此。其二,從「天地根」追索「玄牝」,是在一種「綿綿若存,用之不勤」的狀態。換句話說,在「守一」的過程中,有「綿綿若存,用之不勤」的狀態。老子對於這種狀態的描述,還有以下幾種。試比較另一章:「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章21)由道體的「無」降落至「有」而成「物」,其中是有象恍惚無象,其中無物但卻有物,在虛靈不昧之中,又發現有「精」的存在,這個「精」,就是有象有物的初相,又是其後生化之本源,內裡含藏「真」和「信」的質素。如果說「天地根」是在「綿綿若存,用之不勤」的情態下由母體「玄牝」所孕育出來的「一」,那末,「精」就是在恍惚窈冥之中由母體「道」所生化出來的「一」,同樣,我們可以說「橐籥」便是在「虛而不屈,動而愈出」的表現,由作為母體的天,生化出萬物及人的「一」。養生氣功也從此開始:煉精化氣,煉氣養神,煉神還虛。

    老子這個「一」是生命之本體,是「精」,是「橐籥」,是「天地根」。人要養生存身,當然要關心自身的本源,所以,老子的養生之道,就從事於尋找「一」的所在,這個過程,是一條逆行之路,是返樸歸真,返本還原的修煉。

(完)

本文作者:袁康就

此文為2002年5月5日蓬瀛仙館道學講座之提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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