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康就太極內丹學會
The Tai-ji, Inner Alchemy and Kungfu Practice of
Master YUEN Hong-ch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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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神的大腦活動及其治病玄機

摘要:

    識神與元神在內丹修煉上是必然遇到的概念。前者是一個貶辭而後者被看成是成仙之必要條件。然而,《黃庭經》有對象性的存思嚴格來說也是一種識神運作,但它卻為無數病人解決問題。現今腦神經科學的研究,已證實了心識作用可以重塑大腦。內丹所講的識神用事,也同樣具備重塑大腦的功能。要掌握識神治病的玄機,重複的練習與存思的專注力是兩個非常重要的關鍵。這就是修煉文化所講的「火候」。神經元及其網路在重複及專注的內觀鍛鍊下,識神用事的結果將會令大腦皮質增新及有關的傳遞網路重整,從而誘發體內的治病機制。至於無對象性的入定內觀,元神在恍惚中出現,性光朗耀,虛室生白,其實是神經元在傳遞訊息時傳導物質產生的光電現象,由樹突送回大腦皮質區的結果。當神入炁中,重複及專注的內觀便誘發新的皮質重建及網路的重整,從此步入修仙之「命功」路途。

關鍵詞:識神、元神、內丹、大腦神經。

Abstract:

    The two common terms, shi-shen and yuan-shen are often used in the practice of Inner Alchemy. The former is a degrading term but the latter is honored as the necessary condition towards immortality. However the famous scripture Huang-ting Jing, which issues the healing method cun-si, a kind of inner visions with target, has been used for years by numerous patients to cure difficult diseases. The brain science nowadays has already proved that the mind therapy can reconstruct the brain. In the Inner Alchemy the practice of shi-shen can also reconstruct the brain. The two important exercises are repetition and concentration. These are what we called ‘huo-hou, the heating control’. During these practices, the shi-shen will bring forth the proliferation of the brain cortex and the rearrange of the transmission network, which resulted in healing mechanism. The transmission of signals that occur as a form of electro-lighting effect will be transmitted towards the brain by recipients of dendrites of neuron cells. As in the practice, the internal vision under a state of non-targeting meditation will result in an inner brightness. It is the achievement of yuan-shen. When repetition and concentration are concerned in the practice the cortex will be changed and the network of transmission will be reconstructed. All those will fall into the path of body cultivation towards immortality.

Key words: shi-shen, yuan-shen, inner alchemy, neurosc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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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言

     信心和意志對治病的貢獻在現代科學領域仍未受到確認,我國自古便對此效驗深信不疑。從巫祝治病以至中醫聖典《黃帝內經》的出現,治病的工具都不限於物理如草藥、針刺或按摩,更重要的、且更具治病功效的還是落在傳統所謂的「養性」工夫上。情志的調理比藥物的應用更重要。《抱朴子養生論》云「善養生者,先除六害,然後可以延駐於百年」,「六害」是名利、聲色、貨財、滋味、佞妄和沮嫉。《太平經》有「求道之法靜為根」。[1] 《黃帝內經》有「聖人為無為之事,樂恬淡之能,以欲快志於虛無之守,與天地終,此聖人之治身也」。[2] 這說明了治身必先治心,養性可以養命。中國人相信心靈的作用對生理系統的轉化有著必然的關係,認為形而上的思想觀念在器物上的應用有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可惜的是,這個「形而上的思維模式」在現今醫療科學主導下的醫療系統欠缺說服力。

     今天,西方醫療科學似乎逐漸進入這個「心志影響生理」的研究。在美國,有科學家證實了心理意象可以誘發大腦皮質的重組。[3] 想像力可以導致大腦神經重塑這項事實也運用到醫療上。由意象去誘發大腦皮質的改變,正是本論文的焦點所在。因為,若把這個「由意象去誘發大腦皮質的改變」的心意活動套用內丹詞彙,就是「識神」。這是一個討論了千多年的核心題目。如果「識神」在正規的醫療系統被確定,我們將會為《黃庭經》、《太平經》等治病方法提供理據。[4] 透過對識神的認識,我們又可以對「元神」有更深入的理解。由元神以至元神的內丹活動與能力,也可能得到更清晰的說明。

(二)識神的意是達致元神的手段

     在內丹學,所謂「識神」是指心意活動。[5] 「識神」與「元神」常被內丹家相提並論,主要是兩者在修煉真炁的過程中有相反的意義。[6] 一般來說,要煉就元神,煉者必須放棄識神用事,否則煉丹之事尚未算步入門檻,遑論究竟。《太乙金華宗旨》云「識不斷,則神不生」,[7] 造就「性光」的基本條件,是把思慮識見摒棄。然而,識神是一種心意活動,是有意之意;識神與成就丹炁之「真意」、或稱「無意之意」是否截然相悖,是值得細想的。在實際的打坐過程中,我們如何能夠入定,最先還得依靠有意欲為的心志活動,刻意讓整個身心鬆弛閒逸、萬緣放下,才能夠進入較高一層的境界。即是說,若果無意之意的「真意」是較高的第二層次的狀態描述,則有意之意是步入無意之意的基礎而為第一層次的狀態描述。當然,由第一層次的有意工夫進升至第二層次的無意之意,有很多人花很長的時間作過渡,也有些人可以一蹴即及,只是具後者能力的佔少數。有意之意是手段,打坐煉氣要以「真意」為目的,[8] 手段必須在適當時候放棄或被取代,否則目的難成。

     從具體的打坐經驗看,煉者要在整個打坐時間裏全程投入於純粹的入定境界是不容易的。如果說煉者做了四十五分鐘打坐工夫,他不可能做到四十五分鐘圓滿無缺的入定狀態。我的意思是,即使一個習慣靜坐的人,他在進入境界之前所耗費於消除思念的時間,也可能有三、五分鐘的適應與調節;並且,在入定境界裏,他也會出現偶然的一、兩分鐘散亂與昏沉,當然他能夠馬上把神識納於正軌,較之於初學者仍勝一疇。同樣,即使一個初學靜坐的人要依靠固定的思維對象,例如存想穴位、或數息、或內觀曼陀羅,實際上,他在有對象的存想之中,他也會進入一個昏昏默默、恍恍惚惚的模糊境界,其存想對象的清晰程度將會與時間成反比:愈是存想,愈是模糊。以上類似的感覺,相信是大部分打坐者──不論其境界高或低──都曾經有過的經驗。所以,如果說有對象性的存思是識神用事、無對象的恍惚入定狀態是元神用事,那麼,在實際情況中,識神與元神不會是互不相干、互相衝突或非此即彼的關係。許多時,兩者穿插於整個實際打坐過程;又或者,二者融和為一。

(三)識神與元神的大腦活動

     識神與元神在大腦的活動是可以用筆墨來形容的。粗略而言,識神是大腦中泛起一個意識而這個意識又可以引導出一系列的反應。這些反應可能是關節與肌肉活動,稱「閾上神經」的活動。它也可能是臟腑的功能活化,稱「閾下神經」的活動。「閾上神經」活動是知覺性的,而「閾下神經」活動是非知覺性的。傳統中醫文化及中國哲學論意念之所從出,是心。其實,這個心即是大腦。意識在大腦生起,便通過神經網路傳遞開去。已出的意念,會引發大腦相應該意念的區間作出連繫並反應。由於網路關係,一個意識可以啟動體內一些器官工作,也可以命令肢體作出運動。當然,也有些意識是單純的思維概念,當中並無後繼的反應;它可能是一幅圖象、一系列符號、或一組影像。由一個意識的萌起、或由此而繼起一系列的反應,我們都稱之為「識神」。

     由大腦把訊息傳遞開去,整個過程是一個非常精密的、講究的、及令人驚訝的工程。它的傳導要靠神經元(neurons)。每個神經元末端都有突觸(synapse),訊息的傳遞就在這些突觸裏發生。一個訊息引發突觸上的電位改變,這個改變又引發下一個神經元的突觸電位改變。一連串的傳遞工程便在瞬間展開,一直傳到需要的區間。一個意識的出現,可以誘發一百兆(10的14次方)個突觸作出反應。這個數目是驚人的。然而,在微觀下的神經傳遞,一個神經元與下一個神經元之間的運作雖然是在傳遞與接收訊息,但實際上它們並無接觸。訊息必須靠突觸末端的液態神經傳導物質(neurotransmitter)傳導開去。這些傳導物質是以正離子的電荷呈現,而它們又大多是鈣離子。訊息的形成,其實來自傳導物質分子以電位差的形態表達出來。傳導物質分子帶著特製的受器停在後突觸神經元上,由於前突觸的正離子電值的影響,後突觸神經元也隨之變成正電荷。於是,同樣的正電荷閥值在時速二百哩的速度傳送出去。這就完成一個指令、意識或感覺的傳送。我們必須留意,傳導物質所生發出來的是一種光電現象。另外還須注意的是,鈣離子是白色的。科學家估計,若把一百兆個突觸所產生的光電儲存起來,它足以讓一柄小型手電筒打亮。所以,一念萌生及其訊息傳遞,在人體的微觀世界看,將會是一項非常驚人的偉大工程。我們又可以進一步思考,在整個訊息傳遞的過程中,如果訊息大部分是白色的鈣離子的話,我們不難相信,當我們有能力同時觀察到這個意識傳遞的順行之路的話,所觀察到的就是由鈣離子為主體傳導的白色景象。即是說,若我們能看,則所看到的必是那傳遞中的光電效應,並且,內觀景象就是白色的。當然,傳導物質或許不是鈣離子,可能是其他離子。正正如此,內景有時出現其他顏色的光,這要視乎當時煉者的工夫及其當下身體的實際狀況。問題是,我們的大腦是否能夠同時處理兩件事:既要把訊息由白色的光電效應一直傳到底,又能夠由神經元把感應訊息帶回皮質區作出認知。意識向前傳遞的工作,全靠神經元的軸突(axon)。它是一條順行之路。反之,訊息要傳返大腦,要靠神經元的樹突(dendrite)執行接收工作,一直往大腦皮質區回饋,由皮質區還原這些光電訊息。後者是一條逆行之路。順行與逆行同時出現,似乎在我們的邏輯思維中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不過,在打坐的入定過程中,恍惚的「氣感」其實是一種知覺的模糊狀態。嚴格來說,它是一種知覺的不穩定狀態,即是「知」與「不知」那遊走不定的狀態。如果大腦萌生一個意識,在那萌起的當下,我們是知覺到的。在實際情況,我們打坐時經常出現來去飄忽的念頭。即使如此,我們也很清楚地閱讀到這些念頭的內涵。這個實際情況告訴我們,原來,我們可以同時間起念又對念起有所知覺,這兩個功能是可以同時出現的。即使這兩個功能不是同步發生,但亦非常接近,這時間上的微小差距可能在知覺領域去解讀時變成同步。不論道教或佛教,對於念的處理,都有類似的方法就是,當一念將起而未起之際,主體意識便凝注其間,從而消解念頭。這叫做「知幾」。具體的說,就是把握一念萌生之處,那個萌起就是幾微動處,把握這個幾微動處是意識主體。《易傳》說「知幾其神乎」,這種能知幾的「神通」能力,也就是我們的意識主體。嚴格來說這是虛明靈覺,在幾微之處有所觀照、有所省悟,從而捕捉其萌生的矢向,繼而制止它、化掉它。這些都是止觀的工夫。釋家以此達致本源清靜心,澈見佛性。道家以此淨化識神,使元神朗耀。如果我們再微觀這個「幾微動處」,應該是訊息傳遞的雛型。當神經元的軸突攜帶一念之訊息往前走的同時,神經元的樹突也把傳遞活動演化成訊息帶回知覺皮質,讓我們意識得到。最初一念生起,訊息即往前傳遞,就在這個當下,樹突就把這前傳的訊息反照於大腦皮質,即是說,我們意識到意識。這可能就是《太乙金華宗旨》所說的「回光」的物理現象。[9] 《常清靜經》說「觀空亦空」,「空」是一個狀態,或者是一個境界,這時意識正處於寂寥無物之境,與其說它有一個「湛然常寂」之觀照對象,不如說它正處於主客消融的境況,此「咸其自取」,既是能應,亦是所應,其能力是無所不應,但當下卻無一物可取。由樹突把訊息回饋到大腦皮質區的結果,是知覺主體對此訊息的認知,光電現象又在瞬間被還原為訊息。大腦有能力辨別一個意識萌生,可能是自身前傳的訊息正正被樹突回收,成為回路訊息。「觀空亦空」所表現的主賓交融、無分彼此、無分能所,就是大腦神經元既有前傳又有回饋的訊息活動。不過,由於這個混沌狀態中的起念模糊,由訊息傳遞的光電現象並不明顯,因而那回饋逆返於大腦皮質區的訊息便非常薄弱,煉者對當下境界的認知將是模模糊糊、恍恍惚惚的。《莊子‧人間世》云「瞻彼闋者,虛室生白」,是企圖描述入定時觀空之際的模糊景象。此所謂「白」,便是那些由訊息傳遞又並不明顯的光電現象呈現出來的「白」。當然,前傳的「識光」比恍惚入定的「性光」強得多。[10] 還須重申的是,「能空」與「所空」同時間發生的訊息傳遞,證明了大腦神經元有順逆同時進行的能力。實際上,我們知道我們在起念、在意欲。

     如果意識在大腦的活動是如上文所言的話,我們不難理解《道德經》所說「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的意思是甚麼。意欲萌生為徼。當念起而又未落在現象界成為一事實,卻出現能觀與被觀的對待:所觀者是念起之徼,能觀者是認知主體。有欲萌生而又有能觀的主體出現,正好說明一個認知主體與意識的出現可以同時發生。當無欲時,現象界無一事物發生或呈現,能觀與被觀二者如一,無主客、無對待,主體與事物處於妙而不有的張力狀態。一本是一、一不曾有二。但它又可以隨時變身為二,無欲可馬上變為有欲,由是出現作為認知主體的能觀、及因欲起而出現事物即將發展之徼的所觀。「常無欲」與「常有欲」處於事物未萌與將萌的張力之中,而「觀」的機制仍可穿插其間。無所作為時,事物未有之先本寂然一片,能觀與被觀兩者混融如一。有所作為時,事物將有而蠢蠢欲動,能觀與被觀兩者馬上出現二元對立。這就是我們的內觀在「無對」與「有對」的分別。內觀當然存在於有欲萌生的當下,它也存在於無欲湛寂的境界之中。內觀所呈現於視覺皮質的,是一大堆光電感覺。當下若是無欲,則神經元沒有順向下傳訊息。當下若有欲萌起,則神經元便帶著訊息順向下傳。如果無欲與有欲的當下都存在著內觀的能力,則那些傳返大腦皮質區的訊息便是那些前傳的光電效應。無欲時一念不起,傳返大腦皮質區的光電訊息應是模糊不清、且是非常微弱的光電現象。所謂「元神」,就是這個傳遞工程正處於前傳與後送的恍惚狀態。所謂「性光」,就是這個恍惚之中,由意識導致的光電效應正正受到「內觀」的抑制,再由樹突把這些光電訊息回饋至大腦皮質的解讀結果。

(四)重複的意識對大腦的影響

     一個意識可以表現為一個活動。整個由一念萌生到肢體動作的表現,都要靠神經元的訊息傳遞。同樣,一個知覺亦透過神經元的訊息傳遞直達大腦皮質區。一個以駕駛為業的司機的大腦手部皮質將會比一般人大和發達。一個鋼琴演奏家的手指皮質區也會較一般人大上兩三倍。1993年,美國神經障礙與中風學院(National Institute of Neurological Disorders and Stroke)的巴斯庫爾里昂(Alvaro Pascual-Leone)做了一個令我們值得深思的實驗。這個實驗是關乎以指尖閱讀點字的盲人。科學家請來十五位點字高手,並對這班點字高手的感覺皮質進行測試。當科學家在他們以閱讀點字的右手食指指尖施以弱電流,同時把右手指所對應的大腦皮質區的反應進行記憶。然後,科學家將此數據與左手食指所對應的大腦皮質區作比較。結果發現,右手皮質比左手及其他不會點字者的兩手大很多。這表示了感覺訊息的增加再加上專注力,將使處理訊息的腦部區域擴大。這個實驗雖然是有關知覺層面的事,但它卻反映了一個事實是,大腦皮質區的神經元的多寡,及大腦皮質面積的大小,是與神經傳遞的頻密程度構成關係──訊息傳遞愈多,皮質區的面積愈大。[11]

     當我們重複運用軀體的功能,大腦皮質區的神經元便會活躍。如果此動作不斷的重複,較持久的網路架構便會形成。所以,習慣的、重複的練習,將堅固大腦操作的功能。同樣,不斷的、重複的錯誤動作也能製造新的大腦網路結構。[12] 莫山尼奇(Michael Merzenich) [13] 稱之為「學習型皮質突變」(learning-based representational catastrophe[14] )。用修煉文化的語言描述,重複的學習就是「火候」。然而,內丹修煉最基本的條件,除了「明師」之外,也是「信心」與「苦志」。[15] 煉者要有誠意,默默地對性命作出改造。古語有云「由誠而入,由默而成」[16] ,意思是煉者要默默地、有恆心地修煉,最後方可達至究竟。又如「內觀不遺,生道長存」,[17] 就是對不斷的內觀練習的強調,這也就是大腦神經傳遞網路的學習型皮質強化工程。另外,「晝夜存之自長生」[18] 、「積功成煉非自然,是由精誠亦由專,內守堅固真之真,虛中恬淡自致神」[19] 等,都是在信心及專注的工夫修煉下求取養生、長生及治病的功效。這個意思更令我們對「採藥一百日藥力全,二百日聖胎堅,三百日真氣生而胎仙圓」[20] 的講法堅信無疑,因為煉者通過慣性的、專注的鍛鍊,大腦就能出現「學習型皮質突變」。我們試把內丹古語演化為現代用語。在初始階段的一百日,此稱為「藥」的東西即是傳導網路的鋪設。經過慣性的一百日鍛鍊,此藥的質素便穩定下來,意思是前面已鋪設好的傳導網路在網路的實際應用上經已穩定下來。再過另外的一百日鍛鍊,文義所指是,真炁充盈而滿布全身,整個現實的形軀已進化至仙體素質,是超凡軀、脫俗身的上乘品質。即是說,在整體而言,由大腦神經元的重塑,大腦不但重新建構新的皮質區及新的傳導網路鋪設,而且,在運用上,經過重建的網路是暢通無間的。一個凡軀透過慣性的「學習型皮質突變」,大腦皮質區、甚至其他有關連的區間將會被重塑,最後得以質變成為「仙體」。

(五)有專注力的識神才能引發神經可塑性

     在意識與非意識的動態平衡當中,我們不可忽略的是,入定其實不單是一種意識與非意識的動態平衡的處理那麼簡單。在具體的打坐過程中,我們常常要「凝注」一種境界、或者一個「感覺」。凝注是一種工夫,屬於內觀。這種內觀,跟我們用知覺意識去全神貫注地看著眼前的一幅畫或一件東西,情況大概是一樣的。日常生活中,凝注有程度上的不同。試舉一個例子:我們看著手中的一支筆。當我們執行這個指令時,我們可以邊看邊想著遠處的孩子們正在玩皮球──可能小孩子把皮球踢到馬路上就很危險了。或許,我們在邊看邊回憶──這支筆究竟是誰買給我的呢?又或許,當下我們很專注地望著這支筆,別無它想,但不到一分鐘,這個專注力很快便鬆懈了,一些思念再度飄忽而來。這都說明專注力是有程度上的區別的。對於大腦的皮質反應,最專注的意識狀態肯定比不甚專注的意識狀態來得活躍。[21] 然而,大腦皮質區活躍之後,大腦神經元的重整與重塑又是一番新景象了。靜坐時,內觀也是一種專注力的表現。有時,我們凝定於體內一種景象,或者是一幅曼陀羅,但霎時間鬆懈了,不同的雜念又飄來飄去,前面的景象馬上走失,散亂了。又有些時候,我們很用心凝注內景,但很快精神疲勞,正在內觀的主體也「睏」起來了,昏沉了。當然最好的是,我們凝定於恍惚狀態──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時空似凝固、景象似模糊──這個狀態就是內丹學所說的「玄關」、老子說的「玄牝之門」[22] 。內觀需要高度的專注力。假若我們要臻至前面所討論到的玄境──一種意識與非意識之間、常無欲與常有欲之衡定狀態、或者知幾與寂然的張力中──並且把這狀態保持住、穩定住,那我們就要高度的專注力。從內丹學的角度看,真炁的萌動必須在「凝定」的大前提下發生。〈行氣玉佩銘〉云「行氣,深則蓄,蓄則伸,伸則下,下則定,定則固,固則萌」,顯然,無論從實際情況下理解、或在理論層面分析行文之意義,煉者無有所固、無有所定,所「萌」的「丹頭種子」是不會出現的。[23] 「固」與「定」就是煉者對下丹田內氣的專注。《黃庭經》云「羅列六腑生三光,心精意專內不傾」,[24] 內生三光的工夫,固然就是高度的專注力的結果。

     從專注力的「用力」程度來思考觀想內在景象所表現的治病養生功能,其實在現代醫療科技的探討中是備受關注的。前文提到的美國神經障礙與中風學院的巴斯庫爾里昂,在1995年又有另一個值得我們參考的實驗是:手彈鋼琴及想像彈鋼琴的比較。他邀請了兩組人參與彈鋼琴。第一組用五根手指彈鋼琴。另一組則只用想像彈鋼琴,唯一的條件是,他們必須透過想像專注於每根手指的動作。結果是,前者當然改變了運動皮質;後者即是想像組,其改變皮質的幅度竟然與前組相同。這個實驗明顯指出,單純的心理意象會誘發大腦皮質的重組,而這個重組能力卻幾乎等同於透過肢體感覺網路往上影響大腦重組的能力。[25] 不過,我們必須注意的是,改變大腦的皮質的必要條件是專注力。運用想像力也需要極度專注的心力去完成。由此我們確知,重複的、專注的內觀或意想也同樣導致大腦的改變。如果患者萌起一個意識,他又非常專注地打坐存思這個意識,則大腦皮質將會被重塑。正如《黃庭經》提供的治病方法,肺病患者必須存思白衣真人:「喘息呼吸體不快,急存白元和六氣,神仙久視無災害,用之不已形不滯」;[26] 這明顯是透過一個內在的心識、助之以專注力,把疾患治好的識神效應。識神影響著大腦、尤其是皮質區,誘發新的神經元在相應區間作出修補及連繫。經過重塑的新生神經元又引導出新的神經傳遞網路,大腦便有可能出現連鎖反應而隨即創造新的內在結構,當中包括對臟腑衰敗細胞的重建。其實,《黃庭經》的內觀存思在字裏行間也有「重複性」及「專注力」的含意的。所謂「神仙久視無災害」,正正是不間斷、持久的修煉要求。所謂「用之不已形不滯」,就是叫人常多練習。存思是一種識神活動,它是一種心識,如果人有六識而心(即意識)是其中之一,[27] 則這個心識對大腦的影響較之於其餘五識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根據巴斯庫爾里昂的觀察,想像力加上專注力是可以改變大腦,這個改變程度實在不遜於另外五識對大腦的影響。[28]

(六)結語

     這裏我借用了腦神經科學的研究成果,探討內丹的「識神」、「元神」、「真意」等在神經元傳遞訊息當中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一個意念的出現,要動用到一百兆個突觸作出反應,並以鈣離子為主的傳導物質的光電效應完成。由於這個光電現象出現,內丹修煉過程中煉者內觀所感受到的所謂「性光」,顯然就是這種光電效應所展示出來的「白」光。這也就是莊子在《人間世》所說的「虛室生白」。只不過,性光是在恍惚的入定氣態時出現,而一念之神經元傳遞卻屬於「識神」範疇。要做到恍惚,也即是要達到似念而無念、有意與無意之間的「真意」,煉者的訊息傳遞應該不全是向前傳送的動作;比較正確的說,神經元對訊息的攜帶,應該處於向前傳送且往後回饋光電感覺的同步瞬間,或接近同步的瞬間。在這瞬間,所有光電傳送處於張力狀態。當然,這些光感回饋的量度遠比簡單的一念之傳少得很,但這些光感正正是我們所追求的性光。循著這個思路,我們除了對「知幾」、「常無欲」與「常有欲」、「觀空亦空」等內在體驗可以有多一分理解之外,《易傳》所說的「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其實不外如是。不論我們是否把《太平經》的「守一」當做對「元神」的追求,又或者《黃庭經》的「存思」看成是識神的治病手段,內觀所誘發的大腦改變是不容忽視的。甚至可以說,打坐對養生、治病及長生產生功效的最核心關鍵,就是大腦的改造。

     根據以上的討論,我們可以簡略地說,「無念之念」是「元神」而「有念之念」就是「識神」。前者是「真意」而後者是「心識」。《黃庭經》的存思必有對象,其對像是「八景神」、「二十四真」。嚴格來說,這種存思是識神用事,並非元神;但是,歷史告訴我們,《黃庭經》的功法的確救治了無數病人,即使科學發達的今天亦有不少人採用類似的、有對象的冥想來醫治頑疾,而其功效又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說識神可以治病、元神求取性光踏入神仙之路,那麼,神經元傳遞意念的向前動作就是識神,那個既向前又往後回饋光電感覺的動作便是元神。識神倚仗於神經元把訊息向前傳遞並直達臟腑,從而起著醫治疾病的能力。元神是神經元的訊息處於既向前又往後回饋的恍惚狀態;當光電回饋於大腦的相應區間,該區的神經元便有可能被喚醒甚至重塑,這就是元神比之於識神對生命更具深層影響的玄機。我們簡稱這個改造大腦的能力為「內丹」。這也就是為何內丹修煉的終極工夫來自大腦「泥丸宮」的進一步運化的原故。假設煉者專注於《黃庭經》的「存思」方法,在其數十分鐘有對象性的識神用事當中,他除了有意之意外,部分時間亦會進入混然的內觀之中,如同經文所說的「虛無寂寂空中素」;又或者等同伍沖虛所說「凝神入炁穴」的境界。[29] 即是說,這種識神用事應該在某程度上可有元神的朗現。同樣,假若煉者以無意之意進入,最後凝神入氣;對於這個混沌恍惚的氣態,我們姑且以「元神」名之,然而,此刻元神雖作主體,但此元神亦非空無一物之東西,它必同樣涵攝識神於其中。更具體的說,在入定恍惚當中,煉者雖非處於知覺層面,然亦隨時轉到知覺層面,才是真實的元神狀態。內丹學從來否定識神用事,這個講法需要修正一下。[30]

     若引用大多數丹家的看法,識神是後天的東西,而元神是先天的。《太乙金華宗旨》指出「凡人投胎時,元神居方寸,而識神則居下心。」[31] 方寸在腦中央,即泥丸宮。[32] 元神就出現在大腦相當於丘腦的位置。至於識神,它屬於心的附屬品。《太乙金華宗旨》說「一切好色動氣皆魄之所為,即識神也」,言下之意,它是一種心識活動。由於傳統有魂為陽而魄為陰、及魂樂生而魄好死的觀念,[33] 所以《太乙金華宗旨》把識神歸類於負面之貶辭;然而,心意活動可有正念及邪念,比較正確的說法是,凡是一切心識思慮活動皆是。伍沖虛云:「先天是元神元精,是有神通,有變化之物也。後天者,是思慮神,交感精,無神通、無變化之物也。」[34] 識神之所以是後天,因為它是人類對外溝通的工具,此等工具又是嬰兒出生後才發展開來。劉一明說:「識神者,即後天之陰神,此神歷萬劫而不壞,在輪迴而不息,當嬰兒出胞時方入其竅,與元神相合,混而為一。」[35] 所謂「嬰兒出胞時方入其竅」,應該指胎兒在母體以至嬰兒出生後之兩、三年,是六識等閾上神經系統成長過程的描述。閾上神經的反應區是大腦皮質。胚胎在第七周就有皮質突觸形成。每個皮質神經元在高峰期有15,000個神經元連結。胚胎2月至2歲,平均有每秒180萬個突觸形成。新生嬰兒大約有1,000億個神經細胞,未出生時約有2,000億個,出生時死亡一半,而每個神經元又有平均2,500個突觸形成,至兩、三歲,有15,000個突觸,然後開始刪減,至成人大腦有10的14次方那麼多個突觸。這系列的神經元發展,固然是成長中維繫生命的必需品。心識只不過是生命不可或缺的應世工具。再說下去,大腦皮質既在感覺領域作出主導作用,也與邊緣系統(limbic system)連結而生發情緒和記憶。這一連串的網路結構,都是個體生命用來應世的。不同網路的形成代表著過去不同的經驗。由一個意識的萌生,繼之以相應的網路順行傳遞,就是我們所講的「氣」。當網路通無阻,且網路連結又四通八達的話,氣的流布便能為我們的生命賦予正面的意義,達到治病和養生功效。當神經元被激活重塑,大腦神經傳遞網路被重構或大腦皮質及某些相關區域的連繫得到重新調整,那麼,改造生命的工程便能展開,這也就是逆行的內丹修煉的關鍵所在。

     逆修求丹只不過是一個修煉概念。改造大腦、重塑神經元及重構傳遞網路才是丹炁的具體意義。重塑大腦要通過傳遞訊息的回路誘發,然而,內丹修煉在打坐過程中所經驗到的兩個心意活動──識神與元神──對生命的重建都有不同程度的正面影響。識神可以治病而元神就能改造生命。不過,通過入定凝神的工夫,神經元發揮了前傳或回饋的「內觀」步驟,重複式的練習和專注力的運作是必須條件。沒有重複的網路經驗,氣路不能穩定而易散失;這是火候。所謂「百日築基」,只不過是讓建構出來的網路穩定下來;而「百日」也不過是重複式的練習所繼發的「學習型皮質突變」。沒有專注力的內觀,神經傳遞網路不能直達皮質及大腦相應的區域,改造及重塑工程便不能實現。在百日之築基工程當中,專注的工夫是必須的,故有「百日專功,光才真,方為神火」的說法。[36] 而打坐中所見之回光,也是經過無數次的「回光鍛鍊」,及每次打坐都有高度專注力才能產生的結果,故云:「光易動而難定,回之既久,此光凝結,即是自然法身,而凝神於九霄之上矣」。[37] 「回之既久」暗示重複性的回光練習可導致「學習型皮質突變」;要做到「此光凝結」就要專注力。當大腦充斥著內觀所云的「回光」,其實,通過樹突回饋大腦的光電效應已被強化,光電訊息使大腦神經網路有所關連的區間得到刺激,從而激發重塑的可能,這就是內丹治病的深層意義。

     不得不重申的是,中國文化不同於西方,自古以來,成仙之可能只在信仰層面解讀,而形而上的思維方式素來都不受到質疑。縱使智慧高明的葛洪引用「所常識者未若所不識之眾」的理性辯論,[38] 最後誘導人們服食金丹的關鍵也不是來自他的辯說成就而是人們對神仙信仰的感性力量。他為神仙存在確立理性立足點而提出「神仙不可否定論」的努力似乎是畫蛇添足。現今社會情況也一樣,不過,我們的年代是一個電腦網絡時代,知識互通並互相影響。在全球一體化的趨勢下,內丹學在今天的發展似乎也要引入現代知識,才能增加現代意義。內丹修煉除了需要一個說明之外,小乘養生治病的機制還需證驗。我們不能、亦不應該把形而上方面的表述用科學語言解構,因為中國文化的玄思是中國哲學的核心;但形而下的器物原理、或者說「可道之道」部分,若能提供一個相對清晰的詮釋是有必要的。我們正面對醫療科學的大躍進,西方在天文學、遺傳學、基因工程、幹細胞研究及大腦神經科學的成就正在改變這個物質世界,這邊廂內丹的養生治病機理似乎也不應該再像以前一樣,沿用廋辭隱語、假借比喻來說明內在體驗和理論原則。我們是否可以有一些像莫山尼奇的科學家,通過實驗檢定內丹理論,使一些本來不「玄」的可道部分清晰的解讀出來?這似乎是內丹修煉在現今社會的困境。這個研究方向,或許如葛洪論仙一樣畫蛇添足,但我卻認為是一種現代需要。同樣,本文也欠缺科學的檢定。

(完)

本文作者:袁康就博士

此論文於2006年8月24-27日在四川大學道教與宗教文化研究所主辦「道教文化國際論壇」上發表。


[1] 見《太平經‧卷73-85》。

[2] 見《黃帝內經‧素問‧陰陽應象大論》。

[3] 見下文。

[4] 《黃庭經》以存思體內「八景神」、「二十四真」的方法治理五臟六腑的疾患。《太平經》以「守一」法卻病延壽。

[5] 《太乙金華宗旨‧第十章性光識光》云:「用心即為識光,放下乃為性光。」此用心的活動即是識神。

[6] 劉一明《修真後辯‧運用吉凶》云:「元神為吉,識神為凶;元精元氣為吉,後天精氣為凶。」這說明了元神和識神是一對相反的概念。

[7] 見《太乙金華宗旨‧第十章性光識光》。

[8] 《金丹四百字》云:「真土擒真鉛,真鉛制真汞。鉛汞歸真土,身心寂不動。」內丹是以真土與真炁混融為最後階段。真土即真意。

[9] 筆者有另一篇文章〈論《太乙金華宗旨》之光與大腦神經的關係〉詳論「回光」的神經活動,見拙作《道海言微》(香港:正陽出版社,2006),頁313-315。

[10] 《太乙金華宗旨‧第十章性光識光》云:「用心即為識光,放下乃為性光。」識光與性光是相對於識神及元神用事的不同結果。

[11] 傑佛瑞‧史瓦玆(Jeffrey Schwartz)認為,只要有專注能力,愈多感覺傳入,這些傳入的感覺所導致相關的大腦區間擴大愈是明顯。見原文"It was a clear case of sensory input increase, with the person paying close attention, leading to an expansion of the brain region devoted to processing that input." Schwartz, Jeffrey M. and Begley, Sharon, The Mind and the Brain: neuroplasticity and the power of mental force (New York, HarperCollins Publishers Inc., 2002), p 213.

[12] 傑佛瑞‧史瓦玆引用莫山尼奇的觀點,認為重複地收聽同樣的聲音或鋼琴音符,經過數百次的經驗後,一個新的大腦即將形成。這篇論文是他在2000年一個會議上發表的。原文"Just as a few hundred practice trials at retrieving pellets resulted in a new brain that supported a new skill in the monkeys, so, too, might several hundred 'trails' consisting of hearing spoken language imperfectly, or playing the same piano notes over and over, result in a new brain ——and possibly a new impairment—— in people. The brain changes causing these impairments could become so severe that Merzenich coined a term to capture their magnitude: learning-based representational catastrophe, as he characterized it to a scientific meeting in the late fall of 2000. " The Mind and the Brain, p 218.

[13] 莫山尼奇(Michael Merzenich), PhD, Department of Otolaryngology, The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 Francisco USA.

[14] 英文Catastrophe一字一般解作災難、損傷,具負面的貶辭。在此莫山尼奇對大腦神經可塑性的發現似乎沒有貶意,故筆者採用希獵文原義:以「突變」一詞作為翻譯。原書The Mind and the Brain,頁218。

[15] 見《鍾呂傳道集‧論真仙第一》。

[16] 見《呂祖無極寶懺》。

[17] 見《太上老君內觀經》。

[18] 見《黃庭內景經‧心神章第八》。

[19] 見《黃庭內景經‧紫清章第二十九》。

[20] 見《靈寶畢法‧燒煉丹藥第四》。

[21] 這是莫山尼奇的實驗所確定的效應,後文將引述他的鋼琴測試。

[22] 見《道德經‧第六章》。

[23] 〈行氣玉佩銘〉是戰國作品,當時內丹學尚未萌芽,還未有「丹頭種子」的概念,但觀其煉功意向,所謂「萌」,應當解作與呼吸之氣有別的新東西出現,以後代內丹學的詞彙言之,這萌生出來的東西應該是「真炁」。

[24] 見《黃庭內景經‧肝氣章第三十三》。

[25] 原文指出,腦部不僅會隨感覺訊息的改變而改變,甚至會隨著思想而改變。參考原文:"By changing the way they think about their thoughts, also change their brain." The Mind and the Brain , P 217.

[26] 見《黃庭內景經‧肺部章第九》。

[27] 六識指眼、耳、鼻、舌、身、意。而意識是心的作用,故意識即是心識。

[28] 原文"Motor circuits become active during pure mental imagery. Like actual, physical movements, imagined movements trigger synaptic change at the cortical level. Merely thinking about moving produced brain changes comparable to those triggered by actually moving." The Mind and the Brain, p 217.

[29] 見伍沖虛《內煉金丹心法‧第二章藥物論》:「必也以先天無念元神為主,返觀內照,凝神入於氣穴,則先天真藥。」

[30] 例如《太乙金華宗旨‧第十章性光識光》云:「識不斷,則神不生;心不空,則丹不結。」

[31] 見《太乙金華宗旨‧第二章元神識神》。

[32] 《黃庭內景經‧瓊室章第二十一》云「寸田尺宅可治生」,《太乙金華宗旨‧第一章天心》借《黃庭經》云「寸田尺宅可治生,尺宅面也,面上寸田,非天心而何?方寸中具有鬱羅蕭台之勝,玉京丹闕之奇,乃至虛至靈之神所住。」

[33] 例如《抱朴子養生論》云:「行一善則魂神樂,搆一惡則魄神歡(魄神樂死,魂神好生)。」

[34] 見伍沖虛《內煉金丹心法‧第一章先後二天論》。

[35] 見《修真辨難》。

[36] 見《太乙金華宗旨‧第三章回光守中》。

[37] 見《太乙金華宗旨‧第一章天心》。

[38] 見《抱朴子內篇‧卷二論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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